近二十岁的《博物》用短视频点燃孩子们的热爱
在办公室怎么养出蚊子?一个名叫“博物”的抖音账号,用三期短视频演示了全过程。蚊子的幼虫孑孓在水缸里蠕动,形似一节金针菇,随后它们越长越大,手脚挣脱体液的包裹,一点点张开,完成羽化。在《博物》的办公室里,养着蛇、守宫等各种奇异的动植物。这些特殊“同事”,被郑重地拍摄下来,陆续发在博物的抖音上,组成一个名叫“博物养成系”的系列短视频。
《博物》杂志是一本创刊近二十年的老牌科普刊物,深耕青少年科普。从创刊初始,《博物》杂志就贯行着贴近大众的科普主张: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科普生活中能用得上的知识。在《博物》新媒体矩阵中最年轻的抖音号也继承了这一精神衣钵。目前,“博物”账号已经积累了将近50万粉丝,获赞超过350万。这个抖音账号由《博物》品牌运营中心的一群“90后”们“养成”,以幽默风趣的风格被网友喜爱。视频内容由团队成员共同策划、查阅资料、拍摄并呈现,青年科普作家吴海峰负责这个账号的配音出镜。《博物》团队聚集着类似的博物爱好者,他们痴迷博物学科,一人身兼数职,既撰写专业科普文章,又致力于用更大众的方式做科普。
让《博物》杂志社决定认真运营抖音号的推力发生在今年春节期间。一位网友在餐桌上发现了蓝环章鱼,在网络上向“博物君”求解。博物君郑重提醒,这是一种有剧毒的章鱼。相关的解答截图在抖音上也被大量转发。
这让大家意识到,在抖音这个大众平台,潜藏着大量科普需求。短视频平台上有庞大的用户体量,圈层更为丰富,通过它可以触达更广泛的大众。他们由蓝环章鱼启发,开设了一个叫“博物餐桌”的系列,科普那些可能在餐桌上碰到的有毒食物。
这些视频的浏览数据逐渐向好,账号的粉丝数也一路平稳增长。这让这群年轻人体会到了一种创造的感觉,这是很多科普账号没有的独创选题。
另一类受欢迎的独创选题就是“博物养成系列”。《博物》办公室里,养着各类动植物。有人钟情植物,创造了一个微缩的“热带雨林”;有同事养了守宫和蛙,为了喂养它们,又养一些蛐蛐或者饲料性质的蟑螂;喜爱收集的同事,在餐馆吃到没见过的螃蟹,则会把壳洗干净带回,做成标本陈列在办公室里。
对于大家来说,“博物养成系”的短视频也属于趣味性和科普性的公约数。在抖音上,他们的短视频大致分为两个方向,一类是用生活化的切口贴近大众的关心,另外一类则是:带大家去不了的地方,看见更为广阔的自然世界。
“抖音账号上发出来的短视频都是我们经过一一筛选,然后用心制作出来的短视频。”新媒体内容运营总监王雨称,部门现在有八位同事,两个编导,保持抖音账号工作日日更4-5条的频次。每周一,是雷打不动的选题会时间。会上,大家交流最近的什么新闻热点跟博物相关,或者最近看过什么文献和资料,来寻找选题。
在抖音短视频中,吴海峰和《博物》杂志编辑部视觉主管唐志远的搭档和互动,尤其受粉丝们的欢迎。两人都是北京人,说话爱逗乐,两人一个捧哏一个逗哏,现场总能迸发突发奇想的妙思。
唐志远深耕博物领域多年,专擅对昆虫的研究。他热心于协助短视频拍摄,充当“慧眼”,帮助大家辨识动植物。“他对这个事情还是很喜爱的,或者说这个事对他意义很重大。”王雨评价说。
即使有科研和教学任务,唐志远仍然乐于和新媒体团队搭档,去往野外拍摄现场。如果地方偏远闭塞,物种也罕见,他的兴头更加强烈。他要拍摄图片作为积累,同时也帮其他编辑同事积累相应方向的选题。
这种共创氛围,是《博物》的传统。很多短视频选题就来源于办公室的日常闲聊。他们在办公室抓到了一只跳蛛,把跳蛛跟蚊子放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拿相机拍摄。几十秒的视频拍到了跳蛛抓到蚊子那一瞬间,传播效果很出彩。
在《博物》,每个人都有一个专精的博物领域,涵盖了博物学各个领域、各个专业。有专注于鸟类研究的,也有专擅哺乳动物和兽类的。在《博物》,每个人都身兼数职,运营新媒体平台的同事,就是某个博物领域的达人,专门负责短视频文案的同事,是一位植物专业的达人。
一条轻快的短视频,背后依靠着强大的智囊团,既包括《博物》杂志全体人员,也有他们联系着的包括中科院教授在内的专家学者。大伙儿通过一起做内容策划,从同事那儿学到了很多其他博物门类的内容,逐渐变得更“博物”了。《博物》一直倡导通过实地探察,发现自然之美,丰富博物学的知识视野。不论是唐志远这样深耕多年的“博物人”,还是新媒体团队的“90后”们,都在践行着“博物是一种生活方式”的理念。这种理念内化于他们的内容生产,由此诞生了办公室养成和野外实拍的系列作品。
《博物》的另一个传统,是坚持对青少年的科普。每年,《博物》都会在暑假举办亲子夏令营,带领孩子们认识自然界里的动植物。在周末,也开设了针对青少年的博物课堂,由不同领域的专家学者上课。
短视频平台让他们触达了更多青少年群体。在评论区和私信里,回声越来越密集,有高中生留言询问大学可以报考什么专业,想带孩子去赶海的家长求教专业的赶海带领者,甚至有一位还在读高三的学生发来询问,请教要进入《博物》工作要做什么准备。
这些反馈更真实且及时的留言促生了选题生产,比如网友们对福寿螺和荔枝的疑问,引发了两期内容的诞生。一个重要的调整点是拼音的使用。很多物种的名字带有生僻字,专业人士已习以为常,但当说不认识某个字的回声越来越密集后,新媒体团队在每个可能不为普通人熟知的字后都做了拼音标注。
这是一件整个团队都很郑重在做的“小事”,因为哪怕一个视频都可能触达潜在的青少年博物爱好者。
在《博物》的办公室里,每个人都能讲出一个青少年时期被博物爱好点燃的故事。王雨喜欢在网络上求解对物种的疑问,这个爱好让传媒专业的她在毕业后选择来《博物》从事新媒体。负责博物视频编导的同事,从小就对大自然和动植物很感兴趣,大学的时候常看自然类纪录片,发现《博物》也在做自然相关的科普,于是选择来到了这里。吴海峰则是在从小跟着父亲一起出门观鸟的过程中培养起了对物种的乐趣,上大学时,他选择了北京林业大学,并攻读了鸟类学硕士。
现在,吴海峰还对“批发”观鸟保持着强烈的兴趣。“批发”是圈子里的专有名词,指如果鸟友看到相当难见的鸟类,大伙就会广而告之,让其他人也去寻觅。在抖音上发视频,也像是在做“批发”。最近他们在拍摄一个国家二级保护植物,它在北京很少见,为了留下难得的记录,他们集体去了距离北京市区几十公里的地方拍摄。
2023年5月,《博物》加入“抖音青少年科普创作计划”,和更多专业机构共建青少年模式内容池。《博物》认为,短视频平台展示了一些博物学的目录。那些有志于此的孩子,将会像《博物》的成员一样,被吸引到专业道路上,做更深的开掘。当越来越多的人做正向的促进和引导,更多孩子将会被打开一扇窗户,知晓世界如此广阔。(北京日报 文/李濛)